循序漸進推動個人養老金可持續發展

作者：丁立江

十四五期間，我國將邁入中度老齡化社會，面對日益加劇的人口老齡化等問題，建立個人養老金補充養老制度勢在必行。4月21日，國務院辦公廳正式發布《關于推動個人養老金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這一重磅文件的落地，為推進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險體系建設，促進養老保險事業可持續發展，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多樣化養老保險需要指明了方向。從推動養老事業健康可持續發展來看，應充分發揮個人養老金制度的養老補充、稅收優惠激勵、多元投資理財等功能，循序漸進推動個人養老金可持續發展，進而全面提高老年人自我保障意識，穩步增加老年人養老保障收入，持續提升老年人養老的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

拓寬個人養老金參加范圍，助推養老體系更加完善。養老是事關千家萬戶切身利益的重要民生問題。《意見》的出臺，既是滿足人民群眾多層次多樣化養老保險需求的必然要求，也是促進社會保障事業高質量發展、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舉措。當前，我國已初步建立起包括基本養老保險、企業（職業）年金、個人商業養老保險的三支柱養老保險體系。據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統計，截至2022年3月底，我國基本養老保險參保人數達到10.3億人，參加企業（職業）年金的職工有7200萬人，但仍存在著一些問題，如：作為第一支柱的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具有廣覆蓋、低水平、保基本的特點，保障水平有待提升；依據《企業年金辦法》和《機關事業單位職業年金辦法》而確立的企業年金和職業年金，作為第二支柱的補充養老作用正逐步顯現。但受限于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下企業運營的經濟負擔與成本問題，不少中小企業、民營企業建立企業（職業）年金制度的積極性普遍不高；以稅延型商業養老保險等為主的第三支柱，因激勵不足，人民群眾參與度比較低，發展尚不成熟。基于上述問題，《意見》規定參加范圍為在中國境內參加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或者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的勞動者，為參加人增加了一條補充養老的渠道，豐富了參加人對未來養老保險多樣化的選擇需求。綜上，我國應以《意見》的出臺為契機，通過全面系統打造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險體系，助推城鄉范圍內符合規定要求且有能力、有意愿的勞動者積極參加，進而在完善養老保險體系的基礎上有效兜牢保障廣大人民群眾養老無虞的民生底線。

夯實個人賬戶完全積累制，促進參與方式靈活高效。《意見》指出，個人養老金實行個人賬戶制度，繳費完全由參加人個人承擔，實行完全積累。參加人通過個人養老金信息管理服務平臺，建立個人養老金賬戶。個人養老金賬戶是參加個人養老金制度、享受稅收優惠政策的基礎。由此可見，個人養老金在為個人未來養老發揮強制儲蓄作用的基礎上，有著明顯不同于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的個人全額積累優勢——個人賬戶上資金不僅可以用于滿足參加人生前的養老需要，而且身后還可由繼承人順位繼承。從世界各國養老賬戶運行實踐來看，這種明確個人賬戶制的個人養老積累模式，既有利于擴大養老資金的規模與養老保障能力，又有利于優化養老資產結構，還有利于通過養老金長期強制儲蓄儲備，有效消弭人口老齡化背景下儲蓄率和投資率下降影響經濟增速的不利影響。《意見》明確，參加人每年繳納個人養老金的上限為12000元。這是當前基于保持適度補充養老水平、避免養老金水平差距過大、銜接試點做法、體現增量改革等方面的綜合考量而設定的繳費上限。未來，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和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財政部等部門須根據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險體系發展實際需要再適時調整繳費上限，以更好地滿足人民群眾對補充養老的差異化需求。鑒于此，我國應從方便人民群眾參與個人養老金的實際出發，發揮個人養老金制度不受就業地域、戶籍限制，跨省跨地域流動個人權益不受影響的優勢，全面夯實個人賬戶完全積累制，積極促進參與方式更加靈活高效，更好地平衡政府、市場和個人的養老責任，使老有所養更加可靠充實。

創新投資理財多樣化選擇，落實稅收激勵全民普惠。2022年2月，中國保險資產管理業協會發布的《中國養老財富儲備調查報告（2021）》顯示，約83%的受訪者選擇了基本養老保險作為退休后收入的主要來源，約30%受訪者選擇第二支柱企業（職業）年金，29%的受訪者選擇了第三支柱商業養老保險產品。這充分表明我國居民對第一支柱基本養老保險的預期和依賴度較高，第三支柱養老保險產品發展相對滯后，迫切需要通過建立個人養老金制度，創新投資理財多樣化選擇，落實稅收激勵全民普惠來予以科學有序的引導推動。《意見》規定，參加人可以用繳納的個人養老金在符合規定的金融機構或者其依法合規委托的銷售渠道購買金融產品，并承擔相應的風險。為此，在具體實踐中，應循序漸進推動個人養老金可持續發展。首先，通過在制度安排上全面細致明晰稅收激勵優惠舉措，保障參加人可以根據個人不同偏好，自主理性選擇銀行理財、儲蓄存款、商業養老保險、公募基金等運作安全、成熟穩定、標的規范、側重長期保值且符合規定的金融產品，承擔與收益相匹配的投資風險。其次，相關監管部門要從養老金事業長期健康發展大局著眼，充分發揮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優化組合優勢，摒棄部門利益，注重政府稅收政策與個人養老賬戶等方面的技術銜接，循序漸進地推行個人養老金制度，確保稅收優惠切實落實到位。再次，通過定期向社會披露相關信息，持續完善健全個人養老金投資監管方案及機制，切實防范風險，確保對各類投資理財產品的風險性進行全面有效監管，助力個人養老金保值增值，在實踐中有效實現個人養老金制度老百姓看得明白、搞得懂、好操作，參與各方有章可循、制度運行可監測可檢驗的政策設計初衷。（丁立江）